Sunday, April 15, 2007

娃娃兵回憶錄<七>

在那之後,每次埃瑟看到我,她總量和藹的微笑,問我過得怎麽樣。最初,我覺得她很煩人。但慢慢地,我開始習慣。最後開始期待與她見面。事實在,在貝寧之家,大多數男孩都找到一個他們覺得可以信賴的員工。我信任的人就是埃瑟。

一天,埃瑟送給我一盒鮑伯·馬利的磁帶,一本精美的筆記本和一支筆,建議我用它們把歌曲的歌詞記錄下來,然後和她一起學習。在那之後,我幾乎每天拜訪埃瑟,給她看我新學會的歌詞。記憶歌詞佔據了我的大部分時間,使我沒有時間去想戰爭期間發生的事情。一天晚上,大約是抵達中心後的第5個月末,我讀著一首歌的歌詞睡著了。我夢到一群互相殘殺的人,這一次,我感覺到了他們的痛苦。我站的房間裏到處是他們的鮮血。我衝出房間,我的父母和兩個弟弟在外面,他們邀請我一起用餐,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滿身都是鮮血。這是我第一次夢到我的家人。第二天下午,我去見埃瑟,她覺察到我的困惑。

“你想躺下來嗎?”她問。

“我做了一個夢,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。”

她在我身邊坐下,問“你願意談一談嗎?”我沒有回答。

“或者你可以假裝我不在這裏。”她又說。

我們沈默了一會兒。然後,不知道爲什麽,我開始告訴她我的夢。最初,她安靜的聽著,然後她開始詢問我戰前的生活。“這些都不是你的錯。”最後她說。每一次對話結束後,她總對我說同一句話。過去,這讓我覺得討厭。那一天,我開始真的相信它的意思。雖然這並不能阻止我對自己幹過的事情感到愧疚,但至少減輕了一些包袱,使我有勇氣思考一些事情。

一天,我坐在教室外面的一塊石頭上。埃瑟經過。她靜靜的在我身邊坐下,手裏拿著我的歌詞筆記本。

“我覺得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讓我繼續活下去,”我輕輕的說,“我沒有家人,只有我。沒有人可以告訴我我的童年是怎麽樣的。”我的鼻子有點酸。

埃瑟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說,“把我當做你的家人,你的姐姐。”

“可是我沒有姐姐。”

“現在你有了。這就是開始新家庭的好處。你可以有各種各樣的家庭成員。”她直視我的眼睛,等待答案。
“好的,你可以成爲我的姐姐——暫時的。”我強調最後一個詞說。

文章來源:http://hi.baidu.com/ÌìЫ1026/blog/item/581924db84fbef66d0164ebd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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